百味人間

 
 
沈小Q的心智年齡若跟同時期的baby相比,成熟度真是遙遙領先,
小小年紀,她說的、玩的都直追將近五歲的姊姊,
一起上美術課,一起練琴,一起看書,完全不需要分齡。
 
那天我們去新竹,沈小Q被我罵得很慘,
她最近總是死命從安全椅上掙脫,要下來跟姊姊一起坐,
可是這兩人一旦坐在一起卻又只能和平相處五分鐘,
接下來沈阿Q又準備搶東西,對baby又抓又打又咬,
狠勁十足,什麼都不怕,講理沒用,只怕我脫她褲子修理。
 
 
 
在車上就是這樣鬧哄哄的,baby腸病毒在家放假七天,這混仗就整整持續七天,
偏偏,晚上洗完澡,一出浴室門,
就見她們兩衣服也沒穿,光溜溜在床上安安靜靜一動也不動地坐著,
問她們在幹嘛：
 
「我們在坐車呀！」
 
一人抱著一個娃娃,說那是她們小孩,
兩個人真的就像大人坐公車一樣,直挺挺的,偶爾還要搖晃一下,
沈小Q更妙,手掌翻上放在耳朵裝作是電話,
煞有其事地跟人說起話來：
 
「快到了啦快到了啦,快到台北了啦！」
 
拜託.....坐車時若真有那麼乖,還需要這樣被修理嗎？
我看著她們兩姊妹的背影,偷偷拍張相,然後哈哈哈地在門口大笑,
兩姊妹回過頭,
baby是害羞翻臉,QQ則跟著好樂,
她們兩個性迥異,卻又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
 
我八月就要復職了,兩個小孩的安頓讓我在前一陣子非常困擾。
首先是baby,我很擔心自己會面臨每年被超額的問題,
我不希望她每年跟著我換學校,所以希望她可以在現在的幼稚園唸到畢業,
我們想了很多辦法,各種可能性就摹擬過,
最後還是因為接送的問題而放棄,她確定就跟著我每天開車去大里。
 
而沈小Q的去向則是我操煩最久的問題。
 
打從去年,我就在看幼稚園,
但是一想到兩歲半的她就被送到幼幼班去,我眼眶就紅掉。
而且,因為QQ的出生日期,我算一算她若是現在就去上幼幼班,
那會整整在幼稚園裡待四年......
依她的個性,四年後應該會油條到不像話,雜七雜八地亂學一通。
 
所以,我也一邊在觀望著我們社區的一位保母,
她是單親媽媽,家裡只有她和兩個唸國、高中的女兒,非常單純,
這些年來,她也都是帶著小孩在公園和社區裡散步玩遊戲,
每天都是玩得盡興,滿身大汗才回家洗澡吃點心,
作息和風格和我們家很類似。
沈小Q從小就喊著她阿姨,和她帶的小孩玩在一起,
如果可以把QQ託給她,應該是把變動降到最小的一個選擇了。
不過她手邊有三個小孩,除非有一個去上幼稚園,不然無法幫忙多帶沈小Q,
我知道她擔心其他家長會抗議,所以也不為難她,
只是暗自期望有孩子決定要去上幼稚園,有個空缺可以給QQ,
一直到上個月,她其中一位家長終於鬆口,八月要讓孩子從她家『畢業』,
沈小Q確定可以交給她,我心中大石才放下來。
 
  
她們平時就是在社區中庭這樣玩耍著。
 
上禮拜我回學校辦事,
baby已經會模仿我跟妹妹交代：
 
「媽媽要回去上班了啦！以後我們要早早起床,不然會遲到,校長會罵她.......」
 
要回去上班當然很不習慣,
回去之後,要是沒有教英文,而是去帶班,我大概會更痛苦十倍,
可是我算算家裡的錢,這幾年也被我花得差不多了,
摸摸鼻子,還是乖乖地開始收心。
未來我們家會變成怎樣,誰也不知道,
也許,開始為了家事該誰做而跟Robin大吵特吵,
也許,把鍋子和烤箱賣掉,從此不再想做麵包點心的事,
也許,每天再也沒有故事了,小孩每天被揍,只因為媽媽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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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誰知道呢？
搞不好我是神力女超人,把家庭和事業都掌控良好,
當初我請育嬰假在家做麵包...喔,不,是帶小孩,已經讓眾人跌破眼鏡,
這次我重出江湖,已經練就千手觀音的本事,
又再讓大家跌破眼鏡一次,也說不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