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間

暑假要結束，發現QQ看電視的姿勢已經都不對了，

總是不自覺地靠電視越來越近，斜著一邊看，

帶她去眼科檢查後，發現已經近視三百度，

而斜斜看電視則是因為眼睛因為看不到而用力不均勻的結果。

就這樣，我美麗的二女兒戴上眼鏡，自得其樂，

卻不知道這眼鏡像個魔咒一樣，從此以後就跟著她一輩子了...........

升上二年級之後，生活中很多部分就穩定下來，

寫作業的態度、字體端正與否、還有月考時對自己的要求。

在一年級下前的結業式，她領到生平第一次前五名的獎狀，(和姊姊同一個時間)

從此愛寫評量，覺得能夠擠進前五名是一件很厲害的事，

她的好勝心被激起了，我便不用再亦步亦趨地督促她，

所以九月開學之後，對於作業和小考的準備我便都不再插手，

而她也自動會在寫完功課、扮家家酒也玩到一個段落的空檔，自己去寫自修，

甚至，拿出從我教室A來的空白小考簿，要我出八題、十題的數學題給她小考........。

突然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

沒有人管的下午，我也是以寫自修評量為樂，和年紀相仿的小表姊互相出題目考試，

當老師出題目的特質，很小就嶄露了。

如今我和小表姊都是小學老師，至於我的QQ將來會走什麼路？我拭目以待。

至於鋼琴課，從暑假開始，她每彈琴必哭，

大約練習到一半吧！就開始抽抽噎噎調整心情，

等到差不多要進去最後一首曲子了，就會「哇！」地大聲哭出來，

飛奔到客廳沙發、調整到最舒服的角度(還不忘拿下眼鏡小心放好)，

然後埋首在椅子上一邊吼著：

「我不會彈........我通通都不會彈啦！...........」

我打過、我罵過，還曾經把她推出門口叫她去樓下問老師，

(老師就在大樓的一樓而已呀.......................)

到了有一天，我突然累了，把她叫過來，和善地告訴她：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彈鋼琴，媽媽想過了，我們這禮拜就停掉了吧！」

從幼稚園中班開始練琴，QQ彈琴的歲月已經邁入了第四年，

想當初，我只是要孩子可以有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練琴、培養一些音樂素養罷了，

給她們和我自己兩年的期限，用兩年的時間去磨練孩子的心性，

如今，QQ已經做得比我當時想像的更好，

如果她對彈琴真的不喜歡，三年多了，在此停住也真的很足夠了。

這女孩聽了我的話，愣了好大一下。

「真的不用彈了嗎？」

「真的，我可以現在就去跟宋老師說。」

「都不用再學了喔？」她簡直興奮到要發抖了。

真的。如果她對跳舞是有天分的，我可以再為她增加一堂舞蹈課，

她的身材修長，舉手投足都有韻律感，而且，喜歡跳舞，

停掉鋼琴後多出來的空餘時間，我可以接送她去舞蹈教室，選擇她喜歡的課程.........

「YA..............YA........不用彈琴了！YA..................」

她快樂的大叫大跳，在客廳裡旋轉一圈後，

一屁股坐上鋼琴椅，把剛剛最後那一首不練的曲子完整而流暢的彈了一遍。

「沈思寬！你現在是在幹嘛！！！」

不是不要彈了嗎？不是說你通通都不會嗎？那你現在是怎樣！？我大吼。

「喔，我是在玩扮家家酒啊！我是鋼琴老師，要彈琴給小朋友聽啊！」

轉過頭，她是如此天真、如此無辜，

我氣到眼前都有紅霧了，她還在給我笑...............

所以，那天開始，她每天都不需要人家催，自動坐上鋼琴椅練習，

更扯的是，到了上鋼琴課的時間，她也收拾琴袋，喚我該下樓去上課了，

於是我又不恥下問，虛心問她現在又是哪一招，

她很理所當然、很認真地告訴我：

「因為扮家家酒要用到，所以我要去學點新的歌來教我學生啊！」

.............................................................

所以，我的QQ基本上還是維持一樣的練琴步調，

每天練習，每週上一次鋼琴課，

除了練琴的宗旨改為因應扮家家酒的需求之外，其餘都沒有變........

這就是將近八歲的沈小Q，

國小二年級、帶著眼鏡、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