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間

 
 
 
 
Dear 寶貝
 
星期六,我看著妳在一場簡單的音樂發表會中穩重地彈奏音樂,
心中很有感觸。
 
我小時候也學琴的,那是為什麼有時你回家才發現不會的地方,
我也可以化身為老師的角色,督促你練琴、跨越過那個困難點,
可是我是在鄉下長大,在我印象中,只參與過一場鋼琴發表會,
我跟你的若蘭阿姨用四手聯彈演奏『驛馬車』,那旋律至今未忘。
而你出生在一個更尊重小孩、看重小孩的年代,
都會區的生活豐富多采,上學期結束時才有一場幼稚園的才藝發表會,
現在又有音樂老師安排的母親節特別活動,
我聽著主持人誇讚你,想著這兩年來你從一指神功到現在彈出好多童謠,
這段時間你哭過、賴皮過、也因為這項才藝帶來好多成就感,
而我在後頭推著你向前、逼著你練琴、跟你比耐性和毅力....
套句你老爸曾說過的話：
 
你這扭捏的個性和硬脾氣,只會讓自己很辛苦；
有一個嚴格又守紀律的媽媽,你一定會更辛苦。
 
看著你穿著白色禮服坐在鋼琴前,腳懸空,搆不到地,
巨大的鍵盤顯得你好嬌小,
我突然想到,即使你曾經為了不會彈而生氣,
但頂多是告訴我你今晚不練了,卻從來不說你再也不學鋼琴了！
這是你的性格中堅毅的部份,也是我為你開心的地方,
這世代許多人太容易放棄,只挑坦途行,
希望這性格能永存你心中,在你學習、做事時幫助你,
把辛苦當磨練,把挫折當考驗,再多困難都不怕。
 
 
 
 
誇讚完你彈琴的態度,
現在來說說你其他的問題。
 
你愛畫圖,我們學校有美術資優班,但我卻不贊成你將來去念,
你愛彈琴,我也是一樣態度,不把你設定去考音樂班,
我單純認為這樣嚴格帶領你練琴、放縱你東畫西畫恣意地畫,
那都是因為這是在建立你的生活素養,
不論你未來從事任何行業,這些都會存在你生命裡,安慰你、陪伴你。
你前幾天很開心地告訴我,學校有美術班,
話裡的躍躍欲試我很清楚,
但是我卻不想這麼小就確定了你未來幾年的路,
人並不是只要學習音樂和美術就行的,
人生之所以有趣,是因為你有知識的眼,
我願意培養你才藝,但絕不可能讓你因此把課業放在次要,
相反的,我贊成先學、大量的學,各科都學,
等到有了足夠的知識、確定自己的志向,才選組、選科系。
我們聽過太多人到了中年才確定了自己一生的志業,
所以怎能讓你這麼小就把學習的精華時期放在畫畫或練琴上？
當然,我也不是要你只能專心唸書,什麼都不學,
如同不念美術班的理由,雖然我們學區內的小學有智優班,
我也一樣不贊成你只把世界侷限在唸書的框框裡,
世界那麼大,要看的東西有那麼多,
除了念書、音樂、和美術,
我們還要把時間分配給遊戲、旅行、還有生活。
我喜歡你結束幼稚園簡單的作業,告訴我你想要試試自己洗碗,
我喜歡你站在矮凳上看著我煮菜,調製簡單的麵糊,
我喜歡你在我打掃時跟前跟後,要求拿另一支拖把來幫忙,
我喜歡你急著看行事曆算時間,計畫寒暑假還有幾天到來.....
音樂、美術和課業,它們組成了你生活的大概,
但都不能是你全部的生活！
我們的週一到週五把重心放在學習,
但若是連週末你都窩在書桌前畫畫不抬起頭,我是會生氣的,
『安排生活』是一門學校不教的學科,
它得用你的眼,以身邊所有人為範例,錯中學,學中做,
我想要帶著你好好學,學會安排時間、安排生活,
將來脫離爸媽,你都可以把生命過得精采。
 
今天,你又是按部就班彈完琴、練完陶笛,
我看著你乖巧地聽我說著不要老是在書桌前畫畫的理由,沒有反駁,
也許你還不太懂我話裡的深意,
我把它寫在這裡,有一天你也會大到開電腦研究媽媽部落格裡的文字,
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對你的期許,以及我有多愛你。